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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終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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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已經向你證明了我話語的可信度。”

陽光透過廢棄教堂的彩窗玻璃,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塵末如星辰般散射微芒。

秋時站在積了灰的神像下,微微仰頭。在她身後,蒼眸的青年與黑發的溫婉女子沈默靜立。

“你有絕不走火入魔、絕不濫殺無辜的自信嗎,蒼王先生?”她擡起手,光照在指尖,白到仿佛透明。

“沒問題,我發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青年握住身旁一直支持著他的女友的手,“我希望能看到那天。”

“合作愉快。”秋時微笑著轉身、將U盤交給佐佐城信子。翠眸的女子擡眼與她對視,“我還有一事相求。”

“……您想要我做什麽呢?”佐佐城輕輕問,寧靜的眼眸中一片虛無,只有在望向戀人時光輝璀璨。

“請佐佐城小姐單獨出一次手。”手指一翻,秋時手心裏的U盤變成兩支,“幫我完成他的入社測試。”

“……”同為有放在心上之人的女性,佐佐城看懂了秋時眼中的感情,她收下兩支U盤,承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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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きてる意味も、頑張る意味も

無論活著的意義還是努力的意義

ないないない無駄かもしれない

一切皆無,或許只是白費力氣啊

千年後何も殘らないけど、それでも君と笑っていたい

但即使千年後什麽都不會留下,我還是想與你一起歡笑

ぼくらはみんな意味不明だから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是意義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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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樣拜托你的啊……我明白了。”

眼鏡無法遮住的黑眼圈使青年看起來十分憔悴,通宵第三天的安吾按下從心底升騰而起的生理性疲倦和煩躁,冷靜地與銀發少年交談。

“那麽,設計師先生,拜托你協助改造特殊監獄。默爾索和沃斯通克拉夫特博士那裏我們也會聯絡的。”

叫部下將少年帶離,安吾將又一瓶喝空的眠眠打破扔進垃圾桶,拿起私人手賬、解開密碼鎖,拿出那張便簽紙,狠狠彈了它一下。

她先是將泉夫婦救下,送到白色圖書館內的辻村大人身邊,對夫婦倆的女兒隱瞞了事實,將泉鏡花放進橫濱的鐳缽街,躲避仇人追殺。

接著,她在不知道位於世界上哪個犄角旮旯的沙漠裏撿到一個身份信息全無、自稱「西格瑪」的青年,帶回來後把人塞進了Port Mafia。

然後是今年,將這位國際知名的「設計師」勸說加入異能特務科,帶走「完美犯罪」小栗蟲太郎,又救走了蒼王,把妖術師·京極夏彥逮捕歸案……

……唉……

安吾無神的雙眼放空式地凝望天花板。可真是快要折騰死特務科……不,快要折騰死他了。怎麽每次都是他幫忙掃尾。秋時君……你這個大事件制造機。

……加班、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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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は時間は、なんとなく通り過ぎて

總覺得每分每秒都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

ゴミ溜めで埋もれたまま、星空を眺めてるよ

盡管將自己埋在垃圾場裏,卻仍舊在眺望星空

愛する意味も、戀する意味も

無論是愛的意義還是戀的意義

ないないない噓かもしれない

一切皆無,或許只是謊言而已

1+1もよくわからんけど、それでも君を守っていたい

可即使連一加一的原理也弄不明白,我仍然想要守護你

ぼくらはみんな意味不明だから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是意義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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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極先生。古谷歌是你的試驗品吧?”

幾個月後,特務科地下最深處、經過改造的危險異能者監獄,我平淡地詢問雙手戴著參考「人間失格」異能波長制作出的特質手銬的京極夏彥。

“嗯、你這麽想也沒錯……那孩子真是讓老夫大吃一驚。”老者泥黃色的眸中含有不加掩飾的邪惡,他揚起虛偽的慈祥笑容,“可惜淺川君對古谷君的影響過深……不過,她們一起離開人世,也算一樁美事。”

“呵……老東西。”對此,站在我身後一言未發的綾辻行人用煙管敲擊手肘,發出冬日寒冰般令人畏懼的冷笑。負責監視他的新人特工辻村深月難得安靜沈悶。

“不要生氣,綾辻老師。”我看向墻邊的監視器,“切斷聲音傳播,別聽京極說話,你們鬥不過他。負責檢查當天監聽錄音的人記得做心理幹預和精神測評。”

“轉告種田長官,負責京極的特工請每三天更換一班次,而不是一周。”嘲諷般勾起笑容的我囑咐,“像我們這類存在,一周就足以初步扭曲一個人的思想。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每天輪一次班……但這不現實。”

讓設計師和歐洲的沃斯通克拉夫特博士合作,將各國的知名異能者監獄——例如默爾索——改造成足以關押京極和費奧多爾這類異能罪犯的銅墻鐵壁,就是為了在「奇跡」完成世界變革和改造前讓他們別搞事。

與蒼王和佐佐城信子達成協作、留下米拉柯的子程序為他們提供情報支持,請他們用絕對上帝視角在全世界游走、制裁審判惡人,給老鼠和「天人五衰」制造麻煩,順手清理一下某些沒必要存在的家夥……這樣審判庭開庭的時候,我就能輕松很多。

我不會親手算計、害死誰,這是我們三姐妹從孤兒院逃出來後就約定好的事。但,請合適的人幫忙清理垃圾,不算害人。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純粹的善無法完成的。令遵循秩序之人從頭修改秩序,需要時間和事件的刺激。混沌如我則不需要那個過程。

“……津島秋時。”在坐上辻村開過來的車離開前,青年冷冽的視線掃過來,“最近國際動蕩得很。”

“是啊。”我神色未變,只是微笑迎上他手術刀般銳利的審視,“蒼之旗在其他罪惡之地揚起了呢。”

“理想是雙刃劍。”青年舉起煙管、繚繞霧氣從口中吐出,“但沒能形成災厄,有人束縛了燃燒的範圍。”

“只要在火焰將一切燃燒殆盡前給個盼頭就好。”我謙虛道,“而且您看,惡龍看守惡龍。這就是絕配。”

“惡龍……你在說你自己嗎。”綾辻老師瞥了眼等著他們說完話的辻村,岔開話題,“還不如說是幽靈。”

“綾辻老師您怎麽還調侃我的。”從善如流地接話,我撅了撅嘴,“距離過去的我降臨橫濱只有半年啦。”

“那我還得感謝你替我提前解決了大麻煩,是嗎?”說完,青年揮舞手臂作趕人狀,“回去你的時間吧。”

“了解~”我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慢慢後退,身影沒入青白的霧氣中,“那麽——再會啦,綾辻老師!”

“走了,辻村。發什麽呆。”開門坐進副駕駛,綾辻老師冷聲喚醒正在走神的女子,“還想被調‖教嗎?”

“噫!不不不!”辻村被關鍵詞激得渾身一顫,立刻調檔開車,“非常抱歉!唯有那個請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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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を葉えても、悟り開いても

即使夢想實現、即使恍然大悟

結局は孤獨かもしれない

結局或許也還是孤獨一人

おばけになっても、虛無に還っても

但即使化身怪物、即使終將回歸虛無

それでも君と笑っていたいな

即使那樣我仍想與你一起歡笑

ぼくらはみんな意味不明だから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是意義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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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正在和亂步頭碰頭玩雙六的十六夜突然擡頭說道,“秋時和華歌,已經到家了吧。”

“是「錨點」之間的感應呢。”借用亂步空出來的辦公桌整理勞動糾紛案詳情的明汐招呼太宰,“所以,回家去吧。那孩子也在等你才對。”

“那我先離開啦。”太宰行雲流水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將文書分給國木田和敦君,“剩下的拜托你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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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歡迎回來。”將工作帶回家繼續做的中也偏頭朝走進客廳的少女打了個招呼。

僅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的赭發青年坐在沙發上,袖口挽到大臂處,左手舉著一疊報告,右手拿著水筆,面前的茶幾上擺著手提電腦、馬克杯和幹部印章。

“我回來了。”華歌走到中也身邊定睛一看,立刻皺起眉頭,“怎麽又喝咖啡。吃飯了嗎,不知道傷胃呀。”

“啊、呃……”中也有些卡殼地左右轉動眼球,不敢看她,尷尬又心虛,“我這不是……忙起來就忘了嗎。”

“咖啡沒收。”華歌端起馬克杯、發現裏面的液體早就冷卻,表情更黑了,“……我去給你煮點暖胃的粥。”

“好、拜托了。華歌。”大氣不敢出的中也老實地低頭認錯,垮下肩誠懇地懺悔,“抱歉,我不該這樣的。”

“你的身體是你的東西,忙忘了也沒辦法。”雖然臉色不好,華歌倒是沒有生氣,“今後我會好好監督你。”

“……”中也楞了幾秒,反應過來,眉眼柔和下來,展露爽朗的笑容,“那就請多指教了。我的監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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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華歌送回中也家,秋時往角落裏的黑暗一邁步,踏入怪異扭曲、無序拼接的鬼道。

順手超度了幾只死靈,再轉了兩道彎,她回到家。

“真齊全。就等著我回來一起做大晦日的掃除呢。”

端著馬克杯檢查了客廳一角堆在一起的裝飾品,秋時又再去廚房看了眼冰箱……嗯,年面和雜煮的材料都有——咦,這是黃豆?連二月二的事都考慮到了啊。

“阿治的臥室裏放了好大一個盒子,莫非……哎呀、到時候我們都快23歲了,給我過什麽桃花節啦。”

其實不是突然有了節日氛圍,也不是心血來潮要搞從來沒在意過的所謂的生活儀式感。只是遇到放在心裏的那個人之後,就開始對日常的細節有興趣了。

——我不認為這些有什麽意義,但我想和你一起做。

“……這不是很會嗎。”秋時含著笑意,輕聲念道。她擡手摸了摸臉。不知不覺就掛上了笑容啊。

其實,和情商多高沒有關系,也不是他多會。只要對方認真愛你,他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用心,即使對方是個糙老爺們兒,你也能感覺到他傾註的專註力。

當喜歡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仿佛丁達爾效應……光從此有了形狀。每一條通路,全部指向你。

“我回來了~”

脫下風衣、掛到衣帽架上,換好拖鞋,太宰拖著軟綿綿的腔調,長腿邁開,飛撲到早有預判的秋時身上掛好。女子將手蓋在馬克杯杯口防止濺出,略有搖晃地踉蹌幾步,穩住後偏頭親了一口戀人。

“三天後就是除夕啦。”太宰用鼻尖輕輕蹭了蹭秋時的臉頰,“一起做大晦日的大掃除,然後要吃年面。”

默契地沒有提她在過去經歷的事情。但該哄的還是要哄……秋時邊與太宰貼貼,邊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嗯。你都準備好了,當然會做給你吃。”扶著對方橫在腹部的手臂,靠在青年懷裏,秋時含住他的嘴唇。

合上眼,不再使用視覺後,其他感官更加敏感。秋時不受控制地想起某個晚上的太宰——眼角微紅、耳朵和面頰泛著桃粉。眼眶濕潤、仿佛泫然欲泣。

睫毛顫動、眼瞼低垂。鼻尖掛著細密晶瑩的汗液、劉海被打濕黏在額頭,唇角掛著溫順又暧昧的笑意,帶著期待和興奮,還有一股孩子般可愛的稚氣。

偏低的體溫逐漸升高,不想控制愈加劇烈的心跳,纖瘦的身體上掛著松散的淩亂繃帶,常年不見光的冷白肌膚騰起暧昧的緋色,斑駁的傷痕仿佛落雪紅梅、又如白衣濺血般有著讓人心跳加速的殘虐優美。

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撒入昏暗的室內,青年跪坐在床鋪上,鳶眸幽暗,他向面前的女子伸出手,指尖拂過衣襟,劃過線條飽滿的弧度,停於纖細的腰肢,修長靈巧的手解開她的浴袍,呼吸交疊、逐漸加重……

——純潔點,只是親吻。想歪的都去面壁。

雖然因為同樣是在親親的時候閉上眼,不可遏制地想起那天晚上的畫面——但他們什麽都沒做,當時她的生理期剛結束,還很危險,就算他想也不可以。

前情提要就是剛洗完澡的秋時被太宰黏著撒嬌,不知道又作什麽妖的男朋友先生怎麽說都不開燈,頂著吹幹後就沒整理的蓬亂卷發讓秋時幫忙給他換繃帶。

然而男朋友先生差點沒忍住,於是秋時就被青花魚撲倒按著親親,但太宰只是抱著她啃了一會兒。最後由於精神了起來,他還不得不去浴室重新洗一次澡。

——當然是太宰自己去。雖然他們正在熱戀期,但火請自己滅,女朋友對此概不負責。混蛋男友啃出來的印子好幾天都沒消掉,還被十六夜和華歌調侃了……

“~~秋時~~”離開的時候帶出些許銀絲,不用說也知道兩人的嘴唇肯定充血微腫。

太宰雙眼亮晶晶的,湊上前又嘬了一口,試探地叫了一下秋時的名字,聲線軟糯低啞,像是奶貓擡起爪子用肉墊輕輕撓人一樣,甜得心癢。

“嗯。我在這裏。”剛結束長時間深吻的秋時,聲音也有些沙啞,沈靜如深夜熄滅的篝火迷煙。

她松松地環住太宰的脖子,手指順著後頸向上愛撫他藏在茂密卷發下的發根,指腹慢悠悠地打圈,太宰被摸得酥到頭皮發麻,忍不住又哼了哼。

太宰仿佛一只大貓貓,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從喉嚨深處發出愉悅的聲響,如同冒著氣泡般輕柔可愛,毛茸茸的腦袋在秋時身上拱來拱去、使勁撒嬌。青年與她脖頸相貼的臉部皮膚轉來灼燙的溫度。

“好啦,乖。我去給你做晚飯。”秋時捏捏他的手心,太宰擡起頭,帶著朦朧水汽的鳶眸望向她,慢悠悠地眨了眨,隨後歪頭露出一個溫軟乖巧的微笑。

……哎呀,這個壞心眼的撒嬌黏人精。非常吃這一套的秋時無可奈何地遷就他,任由抱著她腰肢的青年再次含住她紅腫著的嘴唇,舌頭的舔舐引起些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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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的生活環境與精神狀況就是「孤獨」本身。允許某個人闖進他的「孤獨」,讓一朵花入住他貧瘠的精神世界,就耗盡了一生的勇氣。

請不要讓他的勇氣白費,也不要讓他的期待落空,請用盡全力讓他相信……這一切不是即將溺亡之人在昏沈間的幻覺中瞧見的虛假泡沫。

她會永遠握住他從遙遠虛無中流著淚顫顫巍巍向外界伸出的求救的手,讓那朵柔弱卻又堅韌、美麗到仿佛一場夢境的小小白花盛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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キミが今笑っている

如今,你正在歡笑著

眩い其の時代に

於璀璨炫目的時代中

誰も恨まず

不對任何人抱有憎恨

死せることを憾まず

也不因死亡心存遺憾

必ず其処で逢おう

我們定會在那重逢的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噫,好!我正文完結了!沒有任何不能過審的東西!

本文都標註推薦18歲以上觀看了,給讀者老爺們看個親親而已!綾辻老師的“調‖教”在外傳裏確有其事!

上一章最後描寫的是西格瑪,但因為沒有提到名字也沒有外貌描寫,作為雙關,各位可以代太宰的心情。

用了匹諾曹P的「ぼくらはみんな意味不明(Nobody Makes Sense/我們所有人都意義不明)」。你細品。

結尾是Sound Horizon第七地平線的最後一首《暁光の唄》的歌詞。雖然物語結束了,但生活還要繼續。

接下來是後日談,再寫一寫番外。意想不到,首領宰和if秋時雖然是先婚後愛(?),但這對特殊的夫婦超甜的,信我(非常值得信任的堅定臉.jpg)。

話說,看到有人說文野同人沒人救芥川龍之介從前的同伴——我滿臉問號,我看到過好幾本救了的,還都很有名,例如剛完結的玫太太的《文豪拯救世界》。

我這本也救了,說好的全員存活,我連「羊」的小白眼狼們都沒殺。但司各特是例外,因為除了她在英國讀書以外不知道時間,米拉柯無法定位。劇本裏〖龍之介〗的夥伴們都去上學了,之後也被好人家收養。

四十一之滴秋時對華歌說「要救活的人太多了,命運線再編寫需要消耗不少奇跡,我們停留的時間必須盡可能縮短」——就是消耗在改寫龍之介的八個(我沒看無心之犬,應該是八個吧)同伴必死的命運上。

筆者腦洞太大,預收越來越多(捂臉)。目前是最新的十露木小姐和竹知子女士更讓我想寫……不過小滿和良紀的收藏目前最多(相對而言。其實也就十個、還有我自己的讀者號貢獻的一個咧……慘 我 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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